《话三历险记》第十章——美丽的期待（ 第二节）

疏楼龙肃

2.

  蟠桃盛会营造出一种和睦、繁荣、昌盛的环境，在这种环境里，各仙家派系们能足够友好地促膝交谈！大家能够从他人口中了解其他仙家们的境况，也能够得知众仙家们目前是如何看待自家派系，也能够消除仙家间之前一些不大也不小的误会，还为各仙家门下弟子创造了交流和认识的机会。正因为蟠桃盛会维系着仙家们的友好关系，在每次盛会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仙界各大派系们都能够和平相处，懂得如何去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误会与摩擦；所以尽管蟠桃盛会背后的“色彩”很浓重，它的意图很明显，但老道的各大派系的仙家们知道，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宴会，一个谁也不能借口推辞、必须到来的宴会！
  盛会过后，仙家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愉快的散去，仙界又恢复了往日那宁静、安详又神秘的氛围。在上门拜访了几位故交好友后，我顺道踏入了广寒宫。一路舒着冷气，这里永远是黑夜，永远让人觉得是那么的空旷与寂寞，四周虽洒满了清澈的光芒，但却显得更加冰冷；寒风吹拂着这里的月桂树，吹拂着这里的花花草草，却怎么也吹不散那埋藏在心中的千万种思绪，犹如湖面上的涟漪，寒风吹的越猛，心中的那份思绪只会越强烈罢了。
  步行至月影湖，倚在桥栏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天上的点点繁星，随着阵阵窸窣声，风夹带着迷人悠长的桂花香萦绕在此，幽暗的广寒宫却有如此令人神清气爽的花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油然而生，令人流连忘返。
  “唉……”忽听得一阵叹息声，沿声四处望了望，没想到月桂树下竟坐着一位仙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玄天姬仙子吗？她独自坐在那干嘛？”看她望着湖面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许她可能遇到一些事需要独自安静会吧，想到这，我知道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打扰她比较好，于是转身放轻脚步准备离开。
  “桥上那……是谁啊……”本想静悄悄离开，被她看到后这么一问，我慌忙转身，假装刚才没看到她，礼答道：“哦，是玄天姬仙子啊，是我，孤影，额……我……我刚路过这里的……”
  “骗人，我看你都站在那好久了，真是的，你怎么见面也不打个招呼啊，孤影。”玄天姬站起身埋怨道。
  被说穿谎言后，我只得抱以歉意的微笑说：“刚才不是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吗，所以就……”
  “所以就不理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啊！”
  “不……不是，只是觉得不要打扰你为好。”
  “有什么打不打扰的啊，在这里能遇到好朋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玄天姬笑着说，走上桥来。
  “你在蟠桃会上的舞蹈好棒哦，所有仙家都在称赞你们呢！”我转移话题称赞道。
  “是吗，之前王母娘娘还说我们跳得不好看呢，舞蹈改了又改，可苦了我们了。”
  “这样啊，也许王母娘娘要求严格吧。”
  “嗯。”玄天姬轻轻答了一句，倚在桥上望着湖面又陷入了沉思中。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我多少感到有点尴尬，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若无其事地与她一起看着月影湖了。
  “孤影，你觉得在王母娘娘身边好吗？”玄天姬突然问。
  “王母娘娘？我没听明白……哦，待在王母娘娘身边不错啊，她可是仙界的权势人物啊。”
  “真的好吗？可我觉得待在这些权势人物身边好累，我多想做个默默无名、随心随意的小女仙啊。待在凡间我也愿意。”
  “你这是怎么了？别让王母娘娘听到了，她会不高兴的。”
  “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累，拿这次舞蹈来说，排练时，她总在旁指摘我们，一会说这个手势摆的不对，一会又说那舞姿不对，很烦的，可把我们姐妹苦的，还有啊，她说话总不顾我们的感受，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好像永远是对的……”玄天姬越说越激动。
  “呵呵……也许王母是刻薄了点，不过正好说明她重视你们啊……”
  “是是是，不过我看她重视面子多过重视我们呢。”
  “有哪个大人物不重视面子的呢？你就因为这点在这胡思乱想啊，看开点就好，不用去想太多啊。”我笑道。
  “切，我才没为这点而胡思乱想呢！”
  “那你为了什么呢？”
  “我是因为……唉……因为这次过后姐妹们都想得到王母的赏识，想晋升，有的呢，她就在王母身边打小报告……”玄天姬说到这停住了。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打你小报告，说你的不是，所以你在这里生闷气，对不对？”我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道。
  “啧啧啧啧，这你也笑得出来啊，你不知道这很让人难受的吗？”
  “难受是难受，可再难受也得面对啊。有功劳就习惯性往自己身上捞，想晋升又害怕竞争对手比自己优越，于是就想办法诋毁他，诬陷他，这在凡间我可看得多了，没什么好去烦恼的。”
  “所以说啊，我有时真的不想待在王母娘娘身边，在她身边做事总要小心翼翼，还得防着一些姐妹，你说，这得有多累啊。有时为了些功劳，就不顾姐妹之情，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玄天姬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想也是白想，我看我是永远也逃不出王母娘娘的手心，时刻要过着这样的生活了。”
  “别烦恼了，从容面对吧。”我知道自己并不能帮她什么，只能说说安慰话罢了，“去其它地方散散心如何？”我问。
  “还有哪里可去的啊，天庭我都不知游了多少遍了。”
  “天庭游腻了，那可以去凡间啊。”
  “凡间啊，没王母娘娘的手谕，我连南天门都过不了，还怎么去凡间啊！”
  “那去向王母娘娘申请啊。”
  “她去拜访其他仙家了，得等她回来。”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我无奈地说道。与她的一番交谈后，我深知她以及其她许多美丽的仙女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她们能赢得无数称赞，却丝毫没有自由！在又陷入短暂的沉默里，想到王母娘娘不在，眼前这位好朋友又是如此愁绪满肠，又想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仔细考虑后，我对她说：“玄天姬，如果你想去凡间观风景，散心的话，我可以偷偷带你去，不过只能在凡间待一天哦！”
  “真的吗？” 玄天姬听到后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不过，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被王母娘娘知道了，我倒没关系，我怕你受到责罚！”
  “所以只在凡间待一天啊，去去就回！虽然一天看不了多少风景，但一天也能够多少看到些风景了，散散心足矣了。”
  玄天姬沉思了一会，笑道：“好，那谢谢了，孤影。外面的世界我早就期待着想去看看了。”
  “那走吧，我们先去观望下南天门，我看怎么把你带出去。”
  “等等先哈，我先回府一趟。”
  “啊，回府干嘛？”我问。
  “我要先回去梳妆一下。”玄天姬开心的笑道。
  “不用了吧，你这样已经很美丽了，凡间见到你的人都只能用天仙去形容你了。”
  “真的吗，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你就再等等嘛，这件我觉得不怎么好看。”说着她扯了扯自己青瓷色的衣裳，并用略带恳求的喜悦目光看着我，“好吗？你就等等嘛，我很快梳妆好的。”
  “好吧，那我去南天门处等你吧，你抓紧时间了。”
  “嗯。”说完玄天姬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曲，“啦啦啦……啦啦啦……”迈着如蜻蜓点水般的快乐舞步，一路笑着舞回自己的府中。

3.

  来到南天门处，往门口望去，只见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和多闻天王在那值守。“这下麻烦了，四大天王不大好骗啊，该怎么把玄天姬送出去呢？”想到这，不禁来回踱步……忽听得天上传来“呜聱呜聱”的叫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群天鹅正往南天门飞去。“有了！”说着我伸出去手朝那群天鹅施法道：“定！”用定身术定住了它们，等待玄天姬的到来。
  “怎么还不来啊，不是说很快就梳妆的好嘛！”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十步后我抱怨道……“还不来啊，都什么时候了！”在原地我又来回踱了几十步后焦急地抱怨她道……“天啊，怎么还没来啊，她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万一王母娘娘这时就回来了呢？哼，还说什么‘我很快就梳妆好’，这一听就知道是女人惯用的谎话，我怎么这么笨呢，哼，以后我再也不信这句话了！”在焦急来回踱了上百步后，我抱怨她接着自言自语道。
  在焦急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可算盼到她了，只见她换了套粉红色的衣裳，满面春风地飞向我这来。不等我说句抱怨话，她舞动优美的身姿旋转了一圈，因为期待而喜悦的她笑道：“怎么样，孤影，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我们赶紧走吧，速去速回。”
  “嗯，那我该怎么出去呀？”
  “看到天上那群天鹅没……”说着我指指那群被我定身的天鹅，“你变成天鹅混入其中，待会我和四大天王寒暄几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解开定身术，你跟着它们飞出来就好！”
  “嗯，好的。”
  一切按预期那样进行，见那群天鹅飞出来后，我总算松了口气，但我知道还不能完全松懈下来！因为凡间除了壮丽的山河美景外，还有法力高深的妖魔鬼怪，和她在凡间的一整天中，我必须时刻注意她，要是出什么意外，她受到什么伤害，那我可就惨了！
  踏着祥云来到凡间，没想到正值春天。蓝蓝的天空下，晴空万里，清风温柔地吹拂着脸庞，脚下无比壮丽、气势磅礴的山河美景绵延不断，飞翔在天空中的鸟儿，犹如音乐符号般的啼叫声一路歌唱伴随着我们。放眼望去，一片生气勃勃的景象，让人充满了对生的喜悦，对生的向往，对生的祝福。
  “哇……”玄天姬贪婪地吸着生的气息，“我从没想到凡间是这般景象，这太美妙了！”
  我笑道：“怎么样，心情好很多了吧。”
  “太棒了，从来不曾感觉过这么舒服又清爽。以前难过的时候，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待在月影湖那发呆，时间久了，自己也变得麻木了。跟这里完全不能比啊。”
  “那当然，广寒宫怎么说也显得冰冷与死气沉沉，下次你要静待，还是换个地方好点。”
  “嗯。”从未来到凡间的玄天姬，睁大眼睛细瞧着脚下的一切，她似乎生怕放过任何一处山川，任何一条溪流。“孤影，你快看，那里怎么有个人漂在水面上啊，你快看。”玄天姬拽着我的衣袖急急地说道。
  “哦，那是船家啊，他划着船行走在江面上。”
  “船家？船是什么东西啊？”
  “船啊……哦，对了，你一直待在天庭还没见过船呢，要不我们下去乘乘船，感受感受？”
  “好啊。”玄天姬那泛红的脸因喜悦而显得更加迷人。
  来到岸边，一位年老的船家老头子停泊在那，见到我们走来，特别是看见玄天姬后，他不由得也睁大眼睛仔细盯着，用双手把眼睛揉了又揉，仿佛不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了天仙！
  在我询问船家的行驶费用时，玄天姬迫不及待地跳上船头，船身泊在水中摇摇晃晃的，她既觉得惊奇又觉得有趣，更加不断跳跃着、摇晃着船身。
  付给船家费用后，船划动了。站在船头上，船桨激起的涟涟清波扩散成一道道水纹，清澈的江水清晰得可见江底的沙石与鱼儿。船只不疾不徐地行驶在江中，两岸过往的群山无比秀丽，似是翠绿的屏障，似是新生的竹笋，色彩徇丽，倒映于江水之中；阵阵清风吹拂着山谷间的绿树红花，扬起花瓣飘逸地撒落在江面上。
  “太美了。”玄天姬手中接着风吹送过来的花瓣，惊叹道。
  “真是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啊！”
  “哈哈……”年老的船家和蔼地笑道，“那当然，桂林山水甲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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