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社十三期]如果有灵犀

千帆过尽

我知道我只能陪你走这一段路.再见之后.各自安静生活数年.
然后在某个人潮拥挤的街头.透过公车的玻璃窗突然看见你.
想叫司机马上停车.想用力的拍打窗户来引起你注意.
想从车上跳下来.想奔跑.想大声喊叫.想把整个阻隔在你我之间的世界撕裂.
我呼吸急促.面额通红.手指颤抖. 我在激烈的想象中把自己感动得都快哭了.
而事实是.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安静地看你远去.
你的脸.从开始到现在.我原来从未曾看清楚过.

————————————————————
[千帆说]
这或许会是个很漫长的故事。
写它的起由是因为曾经答应过某人，送他一份生日礼物。
有句话说得好，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且还了它。
这世上最累人的事情莫过于亏欠他人，心里某个地方永远都藏着沉重与不堪。
于是。
于是我选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写一个故事。
当作生日礼物，偿还我曾经欠下的债。
当然，说了是故事就只是故事，谁都不要对号入座，自寻烦恼。
人活着，就为了让自己快乐一些，不是么。
就这样吧。
不如泡一杯茶，咖啡也好，然后安静的坐下来。
听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

A.
这一日，农历七月十五。
就像所有平凡无奇的日子一样，它只是一个日期，代表某一天。
她安静的坐着，看窗外平行的云层，偶尔见到近距离的阳光。
深褐色的咖啡在手中的纸杯里轻轻的晃动，让人想起头文字D里拓海车上的那碗水。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在飞机上，由C城去往X城的飞机上。

手表显示，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二十分，她轻轻的呼了口气。
再过一个半小时，她就将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她梦里曾去过千百遍的地方。
这是一场意外的出行，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因为她前夜的某个梦境，她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来了，在走进登机门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深秋的这个上午，她在北上的飞机里，在近乎咫尺的阳光里，安静的睡着了。

B.
她是一个生活在黑夜的女子。
喝酒是她的工作。
在入夜时分烟酒成欢的酒吧里，她在无数有着啤酒肚双下巴的男人面前妖娆无比。只是一个眼神，便可以让那些男人乖乖的掏出钱包，数上厚厚的一叠递给她，买上一瓶浅咖色的洋酒。然后，继续与她觥筹交错的开怀而饮。
这是她的工作，并以此为乐。
她喜欢看那些男人在她面前卑微的样子，这才是世界最真实的模样。
那些白日里西装领带包裹后的男人，每一个都会在这里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不是没有想过去换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只是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过之后，她知道那些光天化日下的所谓笑容与尊重，不过是一种伪装，那样会耗去她所有的心力。她从来都是一个简单的人，宁可这样安逸的生活，更何况，这份工作有着不薄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通常下班总是在零时过后，一整个城市慢慢安静下来。
她像个夜游女神一般穿过大半个城市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泡一杯咖啡，点一支烟，然后打开电脑。
是的，这才是她一天生活的开始。
她的所有精神空间都属于一个游戏，一个叫做大话西游的网络游戏。
虽然人们总说网络上没有一张真实的面孔，可是在这里，她可以安静的做自己，不要任何人观赏。
她喜欢这个游戏。
她总是一个人，从深夜玩到天亮，哪怕有的时候不过是站在某处的风景里，充当另一个风景。
当各式的灯火在早起的人家窗户内亮起，她就该睡了。

她的名字叫做清秋，一个出生在秋天的简单女子。

C.
清秋在一转四十级的时候遇到了墨茗。
在海底练级的队伍里。
初初看到墨茗的名字时，她便觉得有些熟悉。突然想起来，这便是一个月以来被人在世界里骂了N次的盗号人。因为和她的ID太过相近，总是有些人发错消息过来骂她。

她突然很好奇。
为什么要盗号。清秋轻轻的敲着键盘。
盗号？我的号是买来的。墨茗说。
噢。她沉默，向来就不喜欢虚伪之人。
有很多人这样问我了，我的号确实是买来的，你问我朋友就知道。墨茗无视她的沉默，继续说着。
他的朋友，就是队里那个121的男仙。证实着墨茗说的话。
清秋还是没有说话。
他为什么要向我证明什么呢，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清秋，我们结婚吧。墨茗突然说。
队伍里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像是约好的沉默。
清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结婚？
玩游戏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或许是生活真的单调了太久，需要发生一些什么来打破。她诧异于自己的手指，竟然在键盘上打出了一个字，好。
整个世界刹那间就热闹起来。
一分钟后他们出现在长安杂货店，送花，送到手指发酸。
十分钟后她站在女儿村，看无数个人来祝福她与那个买了别人盗来的号的男子，惊讶于他在买下号后短短的时间竟然有了如此多的朋友。
十一分钟后清秋与墨茗的名字出现在系统栏里，他们，就这样成为夫妻。
十二分钟后清秋关了消息，因为好友的惊讶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感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可以因为一个游戏，因为一个所谓的ID，变成不可分离的人。
即使，他们永远无法相见。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3 23:48 编辑 ]

千帆过尽

D.
生活里好像突然多了一个人存在。
走到哪里都有一个人如影随行。
清秋知道，这个虚幻无实的游戏里，她终于不是一个人。

普陀山。
她安心的跟他两个人练级，没有带烧的朋友，只是两个人。
原本是有两个人陪着他们的，是墨茗嫌他们在场清秋不说话，生生把他们赶走。
清秋只是躲在电脑这边偷偷地笑着。只有孩子才会有这样的行为吧，她在心里暗暗的想。
突然有一行系统显示的红字出现在屏幕上：
请注意，你进入了PK战斗！
还没来得及问清是发生了什么事，对面的男人已经告诉她答案。
墨茗，你这个盗号贼，还我朋友的号！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个号是我买来的，我不知道是盗号。墨茗和气的解释着。
这世上的解释有很多种，有一些是你不说别人也会原谅你，有一些是你拼了命去解释依然无能为力。
清秋他们遇上的，显然属于后者。

对方的级别超出他们许多，只是一个回合，清秋的宝宝已经挂掉，两个人的血也去了大半。
墨茗说，秋秋，跑。
清秋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也没有防御，一个劲的给他加血。
下一回合开始，清秋被秒倒在地上，又突然的站起来，她明白，他跟她做了同样的事。
心底有一种叫作温暖的东西不断的往上爬，清秋坐着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待她了吧？
黑夜里的人们虽然敢于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透露在人前，却也是最可怕的人性。
在那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有发泄与利益。温暖，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
秋秋，快跑。墨茗还在给她加血。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清秋很认真的说。
不，我不跑，死也要死在一起。

经验算什么，金钱算什么，在这场游戏的婚姻里，他们比什么都圣洁。

E.
清秋突然觉得五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有些长。
即使她依就在人前扮演着美丽的角色，心里，却生生的记着一个人，她游戏里的夫君。
下班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拖着有些疲累的脚在街上晃荡，她知道有个人在等着她。
匆匆地回家，进入游戏，看见墨茗的名字亮着，一颗心就安定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应该爱上一个网络里的名字。
其实我们自己真正能控制的事情，又有多少呢？
既然无法预知结局，不如顺其自然。
成百个夜晚，他们站在属于两个人的房子里，以虚构的方式拥抱。
常常一聊就是一晚，哪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这就是爱情吧。
说不出原由，看不到未来，只在乎一刻的拥有。

某一天，清秋突然的问。
茗，你多大了。
我，十七。
一杯好好的咖啡在桌上开出褐色的花。
清秋握着鼠标的手微微的有些抖。
你呢，你多大了。墨茗自然的问着。
二十二。她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难道自己一直爱着的，是一个孩子，小她五岁的孩子？
呵，那么，再过五年，我就跟你一样大了，是吧。墨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清秋在想。
不，再过五年，我就二十七了。还是比你大。
她的心不断的往下坠，像一个无边的黑洞，她又把自己缩进沉默的壳里，再也不说话。

夜，像死一般的寂静。

F.
她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回了家不敢开电脑，怕看见那个名字又跟她说话。
而世事往往又如此矛盾，她又那么的想见他。
她不断回忆着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幕，嘴唇被牙齿咬出很深的血痕。
突然的痛楚让她从记忆里醒来，燃到尽头的烟已经生生的烧到手指。
清秋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信息一条一条的过来。
秋，你为什么不来，我在等你。
秋，你不会因为我小，就不要我吧。
秋，不要因为那些世俗的眼光而怀疑我们的感情。
秋，我保证，我一定会娶你，这一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秋，不要放弃我。
最后一条消息让清秋瞪大了眼睛。
秋秋，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等我一到结婚的年龄，我就可以娶你。我跟我妈闹了很久，可是，最终她还是同意了。
清秋有些懊恼，为什么她上线好一阵了，他却没有再发新的消息给她。

屏幕里突然烟花四起，让人有轻微的晕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边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在说，清秋，我爱你。
当烟花散尽，她看见墨茗就站在她的身边。
他说，秋，我爱你。
黑洞在某种力量下四分五裂，泪水无声的淌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在我努力将你遗忘的时候这样对我。清秋在心里很用力的喊。
秋秋，等我，等我二十一岁，你就嫁给我。墨茗一字一句的说。
墨茗，我也爱你。不管世人怎么看，我都要嫁给你。清秋看不到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她认真得，像一个甫入世的孩子。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那么，请永远留在这一刻。
即使结局，粉身碎骨。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5 17:17 编辑 ]

千帆过尽

G.
爱情之所以让人向往，是因为它的不可预知。
就像罂粟，令人迷恋而无法放手。
一旦你沦落于此，便会忘记世事，时光，所有。
两年，不过是在眨眼之间，便悄悄从指缝里溜了过去。

那个孩子长大了，可他还是个孩子。
很多个日子里，清秋仍是会这样想。
她比他成熟比他懂事，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像他们想像的那样简单。
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还是会有回忆的吧。
每一日，她都这样对自己说。

秋秋，我要去当兵了。墨茗说。
清秋差一点被烟呛到。
我要去两年，你会等我回来的吧。语气听起来有明显的不安。
清秋无法去理会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的思绪，很快的说，嗯嗯，我会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一场凌乱的戏。
墨茗每天都告诉她今天去做了些什么检查，又考了些什么。
她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告诉他一个人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不敢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不舍得，不敢告诉他不要扔下她一个人，不敢告诉他她的心有多疼。
她只是要他记得她，记得跟她联系，记得好好待自己。
她只记得他去当兵的那一天，C城起了很大的风，满城枯黄的落叶，她一个人安静的走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像没有灵魂的行尸。

清秋，你不知道有时候对别人太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么。

H.
清秋换了一份白天的工作。
她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不给自己一刻的清闲，因为她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她就会想起墨茗，那个占满她生命的孩子。
她把大话西游从电脑里删除，只留下QQ里他们的聊天记录，在很深的夜里，和他寄来的信一起拿出来看，一遍一遍的看，看到泪流满面。

那一年台湾最高层的领导人来C城奠祖省亲，整个城市都布满紧张的气氛。
晚上八点她依然在公司加班，整个公司只有她和另一个同事。
一部又一部的车在公司偌大的玻璃窗外停下来，把原本美丽的街景遮得严严实实。
她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走到窗前。
是许多部印着特警字样的兵车，里面规规矩矩的坐着年轻的孩子。清一色的绿衣服，和着轮廓分明的脸和清冽的眼神。
突然就流下泪来。
她的墨茗，应该也是这样吧。
应该也是这样每天开心的生活，偶尔和战友一起参加各种军事任务。
心，被莫名的感觉狠狠的纠结，痛到不能言语。

车窗里那些年轻的孩子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躲在玻璃内流泪的女子。
她转过身，把脸藏起来。
同事走过来关心的说，清秋，怎么了。
我没事，不过是被风吹了眼睛。清秋勉强的笑着。
却没想到，这个失败的谎言在一整块的玻璃幕墙前不攻自破。
同事并没有说穿，只是拍了拍清秋的肩，说。
清秋，你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是，我连笑起来都不快乐。

I.
墨茗两三天就会写一封信来。
偶尔也会在空闲的时间偷偷打电话给她。
有的时候，她害怕电话响起，因为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哭。
墨茗永远会带着坚持的语气告诉她，等我，等我回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者，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
然而命运永远喜欢捉弄有情人。
就在这一年，清秋进了医院。

其实这是很早前就知道的事了。
清秋的肺里有个肿瘤，之前墨茗还在的时候就进过一次医院。
她怕那个孩子担心，坚持不肯做手术，只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就出来了。
父母很担心，朋友也很担心，可是清秋自己一点也不怕，她只要不让墨茗为她担心，就好了。
很傻的女子，是不是。
可是这一次，她避无可避。
医生说，如果再不开刀切除，肿瘤转为恶性，就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
母亲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做手术吧，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父亲每天坐在外面抽烟，原本保养得很好的盛年男子几天之间陡然老了许多。
她还是不肯。
她怕他找不到她，她怕断了与他的联系。
在她某一次吐血紧接晕倒的日子里，她被速度的安排了手术。

清秋醒来的时候看见满目的白。
她想坐起来，却被母亲生生按住，胸前一阵撕裂的疼。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隐患。
清秋也很开心，因为她想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出院，她可以写信给墨茗打电话给墨茗。
不过，那只是她当时的想法而已。
当医生一层一层拆开她胸前的纱布，她疯狂了，无论父母怎么安抚，她依然疯狂了。
她的前胸，由颈部至下再至右肺，清楚的印着一个“Ｌ”形的刀痕，像一条丑陋无比的蜈蚣，落在她身上，一辈子都甩不掉。
这是胸腔被打开的印记，是她与墨茗再也回不去的印记。

清秋不说话了。
她每天坐在窗前，像一尊雕像，只有空白的灵魂。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3 22:56 编辑 ]

千帆过尽

J.
整整一年，他们没有联系。
墨茗找不到她，她也不想让他找到。
她的电脑重新装上大话西游，她终日在他们站立过的地方寻找记忆。
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
她是这样想，父母不会这样想。
于是，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

是父母相中的男子，断然不会差到哪里。
帅气的脸，高大的身材，和她相近的家世。
清秋对每天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男人每天下班就会来她家，给她做饭，买稀奇古怪的零食让她开心，她不过是抬手想端杯子，他就去把杯子里的水兑成温热，再递回她手心。
她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等她累了想睡了，看着她回房睡了，才帮她关上房内的灯，转身离去。
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对父母提任何意见，她当他，他们，全都是透明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她的心，是任何人任何岁月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她把自己锁起来，像一道墙。
无声，却又写满抗拒。
她只在某些个月圆的夜里，把墨茗的信从衣柜里拿出来。
不看，因为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记得。
她把它们放在胸口，安静的流泪。
墨茗，我要如何才能忘记你。

遗忘，或许是这世上最困难的事情。
哪怕费上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

K.
清秋没想过还会再遇上墨茗。
偏偏，就遇上了。

QQ里墨茗在那一头不停的控拆她这一年来的消失，他的想念。
她在这一头安静的哭泣。
她看着视频里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睡梦里遇见过千百次的脸，她伸出手，从他的脸上轻轻擦过，只有冰凉的手感。
无边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是无能为力的悲伤。
她用擅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下：
墨茗，我不适合你，去找会给你幸福的人吧。
她的双手在敲完这些字后无力的垂下，她看见墨茗的身后有一对恋人走过，十指相扣。
她死死的盯着那两双紧拉着的手，指甲，在掌心掐出血印。
她不敢再看墨茗发过来的消息，她怕一看，就会心软。
当那对恋人走出视频范围，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手指放在电源开关上，关机。

她站起来，发现那个男人站在她身后。
清秋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更何况，他站了多久都不关她的事。
她想回房间，她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那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他说，清秋，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
走开。清秋看他的眼神有些冷。
他把她的手抓得很紧，有些疼。清秋，你不能再这样。
我要怎么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清秋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化成愤怒，全部发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把清秋拥在怀里，他说，清秋，你不知道，我爱你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清秋用力把他推开，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爱我，呵呵，你说你爱我。
谁也没有想到清秋的下一步。
她猛的把上衣脱光，胸前那道斑驳无比张牙舞爪的痕迹清楚得吓人。
我这样，你还爱不爱我。两行清泪挂在她的脸上。
那男人着实有刹那的错谔，只是下一秒，他再度把清秋拥在怀里，用力的深情的。

他说，清秋，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L.
清秋安心的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
让他照顾自己，让他陪在身边。
周围的朋友都在跟她说他的好，还有父母。
清秋，你好幸福噢！每个人都这样对她说。
真的幸福么？她这样问自己。
她知道那个孩子又有了新欢。
她看着他在别人的爱情里跌倒又爬起。
她看着他在一段又一段的爱情里伤到无法痊愈。
她只是看着，不敢再多说一句。
因为，他恨她。

墨茗已经复员回来。
他用自己来惩罚她的离弃，他知道她会看见。
他的空间里写满爱情的来来去去，带着夜的哭泣。
清秋是心疼的，除了心疼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有的时候，她真的想，宁可他们从来都没有遇见。或者，他会快乐一些。
她的墨茗，应该是幸福的。可是，她给不了他。
她想劝他些什么，可是，她哪什么来劝他，她本身，就是墨茗最大的伤痛。

朋友说，秋，什么时候结婚啊。
家人说，秋，什么时候嫁人啊。
那个男人说，秋，嫁给我好不好。
只有这个问题，让她无法回答。
她只是逃，一直逃。
直至有一天，她突然看见墙上的日历，农历的地方写着七月十三。
她记得，墨茗的生日是七月十五。
心里忽的一紧，却又生生压了下去，不再去想。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墨茗，他说，秋秋，不要放弃我。他在哭。
清秋从梦里惊醒，却摸到自己满脸的泪。
她在阳台上坐到天亮，然后转身回房拿起电话，订了张机票，由C城到X城，日期是：农历七月十五。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3 23:48 编辑 ]

千帆过尽

M.
飞机平稳的下降，耳膜处的巨大压力让清秋醒过来。
这是一座美丽的古城。
有着与C城截然不同的风貌。
清秋在每一条街上走过，她用力的呼吸。
墨茗，我终于可以与你共享一座城的空气。
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的味道。

她找了间网吧坐下来，开了QQ。
墨茗的头像暗着。
这样的日子，是应该跟朋友一起狂欢庆祝的吧。
她打开他的空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生日快乐。
这是最终留在那个空间里的文字。
只是清秋，你真的只想说这几个字么，你真的不难过？
最终，她还是祝福了他，不是么？

或许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
当清秋从网吧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慢慢暗了。
华灯初上的街道，带着古仆的气息。
她的目光在路上的各处流连，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或者，是墨茗曾经来过的痕迹吧。
她突然停下来，目光在前方不远的地方顿住。
墨茗！她差一点喊出声。
是他，她心里已经烙印成记的男子。
他比她想像中要高一些，比想像中更瘦一些。
他的手，牵着另外一个女子，很可爱的模样。

清秋死死的盯着他们牵着的手，一如当日见到视频里牵手恋人的神情。
她看着那一大群人走进某个大门，却定定的站在那里，张着口，说不出半个字。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泪。
为墨茗而流的眼泪，或许早已流完了吧。
知道他过得好，有人在他身边陪着他，够了。

这一生，能远远的望着他，足够了。

N.
清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认真的按着。
许久，她抬起头来，看着黑蓝色的天空，轻轻的笑了。
我想，远在C城的那个男人应该已经收到了那条信息。

只有五个字。
我们结婚吧。



The End...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4 00:24 编辑 ]

千帆过尽

亲爱们的大沙发。

[ 本帖最后由 千帆过尽 于 2007-11-14 00:25 编辑 ]

千帆过尽

人生只若初相识。

千帆过尽

人生只若初相识。

忘掉地平线

占完了没

千帆过尽

嗯，占完了。

忘掉地平线

加油快写,等着看呢

千帆过尽

呵呵，我会尽快。
很久没有写东西了。
怕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人喜欢。

忘掉地平线

用心写出来的东西,没有人不会喜欢

锦寂

``````````````````````


还是我比较聪明

先用一串点点占了前排

哇哈哈.

[ 本帖最后由 锦寂 于 2007-11-12 22:09 编辑 ]

清风花羽

千帆女人

太阳之歌

我笑，看着你的帖子便登陆想跟你说句话。

没想到登陆的时候直接输入的你的名字，哈哈。

没想到你还用这个签名呢，呵呵，真好。我是树噢~~~

坐下来看你慢慢更新，你的文字总是很美，幸苦了，加油！

蓝雅歆

来了来了

0雨雪霏霏0

好几期没见千帆的文了,期待中

清风花羽

霏霏是懒猪

荼靡花开

千帆的文
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