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坊内,声色弥漫。
他渡过来:“鸣瑟,待桃花开尽,我带你泛尽五湖舟."
我嘴角带笑,天下的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般立誓起来,仿佛他们的一句信口开河,就得让一个女子欣喜感恩,然后在这无尽的等待里坐等,枯死。
或许他与梦殇不同,只是因为他是御风阁的帮主--落竹。而梦殇只是御风阁一区区白虎堂的堂主。
可我之于落竹是什么呢?不是妻,不是妾,只是红绡帐下,宾会宴席上奉迎婉转的一名卑微歌妓。
尽管我眼若桃花星带露,鬓如西天云堆烟。我笑,天下男人皆忘情。
他笑,一惯优游的笑,“鸣瑟,你不信?”
我微微颔首,“大人宠幸,卑妾不知所言。”风尘之中待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怎么迎合一个男人,却又不至于馅媚。
他吃力的支起我的下颚,痛生生的蔓延来来,我依旧只是看着他笑。他松手,甩门而去。
丢下一句,“待漫雪纷纷,我来接你走。”
我跌坐在地上,记得那日夕阳下的背影,他转身离去,我泪如雨飞,一如那些娇艳的花。
侍女小焉进来,“小姐,落竹大人可是....”
“小焉,你去看看天快落雪了没?”我接过她的话。
小焉推开窗,“小姐,这两天快落了。”
两天后,长安漫漫的落起雪来,落竹依言而来。
一乘软轿把我从后门接入御风阁,落竹搂住我的腰,有女人过来,岁月已经在她身上刻出淡淡的痕迹,这个叫语禾的女子曾在落竹坏里娇媚婉转,灿若桃花。只是恩宠不在,连最后的颜色也瞬间的失尽。爱情死去的女子连眼神也暗淡无光,尽管依旧妩媚而美丽。
淡日如水
夜,很黑。后园里有隐隐的灯光,一只大掌掩住我的嘴,把我拖向更暗处。熟悉的气味,我激动压低声音唤,“梦殇,梦殇,是你!”
“他怎么还没死?鸣瑟,记住,事成之后,我带你走。”
黑夜中又剩我一个人,我对着夜色呢喃“快了,快了”
可是梦殇你知道不知道,塌前,我拿匕首对准落竹。他梦呓,“鸣瑟,你不快乐,连笑起来也不快乐”
那时,我怎么下得了手,从来没有人在乎我快乐不快乐,连你梦殇也不曾。
落竹斜卧在塌上。衣纱翩纤,我轻笑。
“鸣瑟,你过来。”我轻移莲步,手心渗出汗来。寒光一闪,突然奔过来的语禾像蝴蝶一样的跌落在地上。
“落竹”她看着他,柔柔的微笑。血以匕首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
门外的帮众闻声进来,“是她”落竹指向语禾的尸体,“她刺杀我,把她的尸体拖下去。”
“鸣瑟,你爱玩,好,我把脑袋提在手里陪你玩。”他笑,张狂的笑。
第二日
“听说你们堂的梦堂主疯了?”
“是啊,颠颠狂狂的跑出去了,口里还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谁?”
“‘语禾’,真真切切的,就是昨天刺杀帮主不成而死的帮主夫人的名字”
[ 本帖最后由 隐香 于 2007-12-24 11:06 编辑 ] |